[未竟]
趁著休假氣候柔喣,我硬是把善水找出來,只是同為晚睡的兩人,一大早卻不曉得該去那透透氣,只好在板南線遊蕩。然後很自然的,我倆逛到書店去。
這城市的書店不少,該說台灣人愛閱讀嗎?其實並不,我相信很多人去書店只是附庸風雅,曾經從作家朋友口中得知,文學在台灣式微的現象越來越嚴重,隨著網路資訊大爆炸,真正愛書、買書的人極少,諷刺的是市面上新書一本接一本,大多屬於閒書,也就是有閒錢的人買來看看並無妨。
「張愛玲又有新書了耶,好像人們非要她死不瞑目一樣!」我被善水誇張的言詞惹笑。
「出版商也要賺錢啊,所以三不五時去盜墓也無可厚非。」
在新書區域繞了一圈,百無聊賴的我們開始玩遊戲。規則是兩人各買一本書給對方,然後無條件閱讀完畢。
「靠,你是故意的吧?這麼厚耶!」善水發現我手中拿著蕭麗紅的《桂花巷》,又開始鬼叫起來。
「欸,這是文學經典,你高中國文老師現在對你相當失望!」
善水挑出孫梓評的《男身》給我,他說我一定會愛上作者的溫柔筆觸,我們就這樣言語嬉笑進了咖啡廳開始閱讀。
的確,孫梓評的文筆很吸引我,那是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哀傷,用事不關己的口吻來述說自己,沒有大起大落的情節,餘韻十分深沉也十分平淡。直到善水長吁一口氣,我才發現他紅了眼眶。
「欸,你還好吧?」我問。
「你幹嘛挑這種書給我啦,高剔紅太悲情了!」
「你不覺得高剔紅行事相當幹練嗎?」在那個時代,那樣的角色,行事幹練彷彿是女人存在的必要條件,身在豪門想擁有高於其他人的地位,不得不犧牲一些……什麼。
「高剔紅富貴一生,也孤獨一生,某種層面來說,你不覺得我們正走向她嗎?」
我闔上書本,開始思考他的話。
善水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,與我不同,奇妙的是他總能看穿我的心思。我其實很羨慕楊善水,高興就笑、難過就哭,生氣就破口大罵,也不管會不會與他人結下樑子。那是一種對事物看淡的態度,事不上心便不憂愁。
在這城市過活,就得明白醒時同交歡,醉後各分散的潛規則。我行走,和楊善水相遇,也逐漸暸解人之有所不得與,不過是皆物之情。
而以無為首,以生為脊,以死為尻,知生死存亡之一體,都是之後的故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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